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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第 2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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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第 234 章

少年紮滿了銀針的手真的很像刺猬。

這一點不止得到了外國直播間觀眾們的認可, 連d國一貫嚴肅的解說員都忍不住清了清嗓,語氣好奇。

“餘的左手今天看上去很特別。”

“會是來自華國的神秘醫術嗎?”

隨著這些年華國文化輸出力度的提升,不少人都或多或少刷到過有關華國針灸、艾灸、拔火罐之類的視頻。

但在奧運會現場的知名體育運動員身上出現絕對是第一遭。

不少觀眾對此都非常感興趣。

【哦, 天吶, 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他們紮滿針的樣子好酷】

【看起來很疼,有試過的朋友嗎】

【我在華國留學的時候試過,一點都不疼!很好地緩解了脖子的僵硬,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項治療!我的上帝, 你們真應該都去華國試試!】

【真的嗎,我記得我家附近好像就有一家華國人開的診所】

【但我還是覺得我們西方的現代醫療更先進,眾所周知,是西方的醫療拉升了全人類的平均壽命】

【我也這樣認為,東方的醫療沒有理論依據和臨床證明, 如果真的好的話為什麽沒有在全世界流傳開?】

【這話就有點傲慢了,針灸不是什麽人都能學得會的,據我所知, 即使在華國, 也沒有很多醫生掌握它】

【我看你們也不用吵,一會看看餘曜的表現不就知道了】

紛雜的討論聲裏, 大家關註的重點被轉移到了針灸本身,還是在餘曜徹底消失在候場區的大門鏡頭裏,後知後覺的觀眾們才意識到——

等等, 餘曜的左手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他的腿看上去沒事,但他的手似乎很嚴重】

【我猜應該沒有骨折, 但很有可能是撕裂之類】

【啊,肌肉撕裂還是韌帶撕裂, 不管怎麽樣那一定很疼!】

大家的心一下懸了起來。

但懸心也沒用,比賽還沒有開始,餘曜也只是才露了個面,後臺的情況到底怎麽樣誰也不清楚。

無法追蹤第一手消息這件事讓網友們憋屈莫名,但很快,他們就想到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國際攀聯不出意外地又一次被罵上了各個直播間評論區熱門。

正在監控輿論情況的攀聯主席亞爾培特在後臺看著爬蟲捕捉到的關鍵詞,氣得臉都綠了,卻也沒辦法下場指揮引導輿論。

引導什麽,怎麽引導,站直挨打算了。

本來就是他們攀聯的工作出了錯。

但以後絕對不能再出這種意外事故了。

他的小心臟都要受不了了!

亞爾培特按著胸口暗暗下定決心,打算在下一版將要修改的賽事規則裏將路線安全檢查重點標註出來,日後嚴格要求組織人員。

但這都是後話了。

正如觀眾們現在了解不到攀聯的決心,餘曜在後臺也感受不到多少觀眾們的熱情。

但同場運動員們的熱情他倒是感受到了。

且不說一見到自己就飛奔而來的維克多和約翰尼,其他只是剛剛在上一輪預賽裏混了個臉熟的各國選手也都陸續走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表達出自己的問候。

“餘,你的左手?”

“嘿,需要什麽幫助嗎?”

“餘,這些針是輔助治病的嗎?效果好嗎?”

……

餘曜對此也很有耐心,一一給出了回覆。

“有一點扭傷,不要緊,謝謝你的關心。”

“現在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謝謝你。”

“嗯,這是我們華國的針灸,效果很好,我可以推薦理療師給你。”

……

少年得以重返賽場,此時心情很不錯,哪怕來打招呼的選手們都很自覺地使用了通用語,也依然很巧妙地運用了自己所學過的各國口語挨個回覆了對方的話。

在異國他鄉聽到有人使用自己的母語無疑是一件讓人非常開心和自豪的事情。

肉眼可見的,本來只是出於面子情過來問候的眾人再離開時,無不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臉,對餘曜的好感顯然也更上一層樓。

但這些人並不包括厚著臉皮的阪本拓真。

華r兩國來往頻繁,餘曜當然也會幾句r語,但會和想說完全是兩碼事,尤其是阪本拓真一開口就問他身上的藥味是否是使用了來自r國的漢方藥物。

餘曜:……?

他不理解為什麽有人一開口就能戳中雷點。

以及,r國和h國有時候真的很難說是不是共同擁有了某種令人討厭的共通之處。

但少年還是用流利的通用語客氣疏離地答道:“不,這是來自華國的雲南白藥。”

阪本拓真自討沒趣,只得撓著又紅又腫的胳膊悻悻離開。

場面上的社交就此告一段落。

被小夥伴張口閉口八國語言,周道老練到無比自然的應酬能力驚呆了的維克多和約翰尼此時終於能夠近距離地圍到餘曜身邊。

“餘,”約翰尼很關心自己結識的第一個外國朋友,“你會很疼嗎?”

約翰尼自己基本上是一路挨打長大的。

餘曜的傷如果放在約翰尼自己身上,他其實壓根不會覺得有多疼,甚至有點習慣了。

但看著餘曜白白凈凈的模樣,約翰尼就是覺得自己的小夥伴一定會很疼。

他這樣想,瘦小尖臉上嵌著的那兩顆大眼睛神采裏就帶出來點,眼巴巴的擔憂模樣讓餘曜想到了最近據說正在成天跟星辰一起軋海岸線的橙子糖。

“吱吱吱吱——”

蹲坐在約翰尼肩上的小猴子也奶聲奶氣地指著餘曜的左手焦急叫喚。

少年眼底的神色更柔和了,晃了晃自己亮閃閃如鋼鐵刺猬的手,微笑答道:“其實還好,我已經敷藥紮針了。”

維克多大大咧咧接話道,“那應該不會影響比賽吧?”

這句話不久前才被問過很多遍。

換做是別人,早就對低情商的維克多冷臉了,但餘曜依舊好脾氣地重覆答覆。

“應該還好。”

餘曜是故意這樣說的。

攀巖是項很精細的運動,哪怕是餘曜自己,也不好說左手受傷會影響多少,但樂觀的態度還是不能少的,總想著自己受傷了會對比賽有影響,那就算是手沒事也要有事了。

餘曜在來之前就已經決心不再想受傷的事。

此時的重覆回答對他而言更像是一種刻意為之的心理暗示。

當然了,餘曜內心深處也確實是這麽想的。

畢竟在巖壁上發生了那樣罕見的意外卻幸運得沒有大礙,還沒有被教練們阻攔重返賽場,本身就已經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沒必要總想不開心的。

餘曜的好心情從內到外。

過於自信樂觀的氣場讓他看起來不說是神采飛揚,至少也是容光煥發,以至於不少人都暗搓搓地好奇起來,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少年的左手看。

難道這是來著東方醫療的神秘力量?

等等,這叫什麽來著,針灸是嘛?

就連被自家藥妝坑慘了的阪本拓真都心裏活動起來。

他已經從教練的口中得知r國的所謂漢方有不少都是源自華國,剛才純純是放不下面子想要口嗨幾句,心裏其實早就信服了華國的花露水和清涼油,這會兒更是對針灸起了濃重的好奇心。

不管怎麽樣,看餘曜的模樣,自己回去了也要試試。

華國的針灸是吧?我記住了!

不少人和阪本拓真一樣在心裏盤算起來。

餘曜對此倒是一無所覺。

又跟維克多和約翰尼草草說了幾句,他就默契地和兩個小夥伴兩兩分開,準備起自己的事情。

新裝了空調的場館涼爽無比。

之前只會蔫巴巴地坐在椅子上灌水扇風的運動員們渾身輕快,幾乎都選擇了用熱身打發時間。

餘曜也不例外。

他的左手還沒有拔針,幹脆只用右手去不斷拉扯那條掛在墻壁上的半掌寬的黑色彈力帶。

少年精致文氣的下頜緊繃出最一本正經的線條。

趙威明拿著水和毛巾在旁邊看著,生怕徒弟訓練入了神,一不小心一拳把銀針給紮自己身體裏去了。

好在餘曜沒多大會兒就累得滿頭大汗,成功結束了自己日常必備的一組練習數量。

選手們也在此時陸續登場。

隔著並不嚴實的候場室大門,一陣陣掌聲和歡呼、唏噓時不時就傳到運動員們的耳朵裏。

餘曜坐在椅子上看,入目所見,有人因此焦躁不安,也有人因此兩眼放光,神采奕奕。

那自己呢?

他好奇地轉過頭,金屬色的墻皮上就印出了一張笑意盈盈的臉和……亮光閃閃的左手。

“趙教,”餘曜看了看時間,沖著教練眨眼時眸底含光,“應該能拔針了吧。”

都快到他上場的時候了。

餘曜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仿佛已經聽到了這具被迫賦閑兩天,接受了數十種檢查的軀體內部,有洶湧的血液正在奔騰出名為期待的浪潮聲。

趙威明就知道比賽聲一起,自己這個徒弟鐵定閑不住。

不過算算也到時間了。

神情關切的教練走過來幫忙拔針,動作小心,“可別亂動,仔細再紮著你!”

餘曜才不怕,他甚至可以自己拔。

師徒兩個沒多久就把刺猬般密集的銀光拔了個精光。

一次性的銀針不會被回收。

但餘曜怕誤傷了人,還是小心翼翼地用礦泉水瓶將拔下來的尖針收集了起來,甚至還點了點數量。

他不知道自己的動作在其他人眼裏看來是寶貴這些針的舉動,更不知道自己終於能夠活動左手時微微含笑的神情被人誤以為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

眼見少年活動著左手熱身,明明受了傷卻跟沒事人一樣——

“說不定真的是功夫刺猬,”維克多咕噥道,意外和之前彈幕裏的觀眾們成功同了頻。

其他選手也都對那些神秘的銀針更感興趣了。

啊啊啊,真的好想試試!

不少人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情。

但這顯然只是個開始。

等到所有人都見識到餘曜在半決賽輪照常發揮,一口氣下了巖壁上從左到右的所有抱石線,在下午的難度線上雖然沒拿到top但發揮亦是可圈可點,對針灸感興趣的就不止是參賽的各國選手了。

【哦吼吼,這就是華國的針灸嗎,我怎麽覺得餘左手的動作比之前更靈活了】

【太神奇了,居然可以讓受傷的人立刻好轉】

【哈哈哈,事實勝於雄辯,歡迎大家嘗試一下我最愛的華國針灸,他們真的很厲害】

【華國,你還有多少好東西是我們不知道的!】

餘曜不知不覺間用自己的比賽現場替華國針灸狠狠地做了一波宣傳。

以至於短時間內,風靡全球的華國短視頻網站上,不少歪果仁都秀出了自己或針灸或正骨或拔罐的體驗視頻,他們舒爽驚喜的誇張神情再次帶動了不少瘋狂想要嘗試的觀眾。

一時之間,體驗一次華國針灸居然成了新時代的社交挑戰。

沒去針灸過的人都不好意思在公園裏跟鄰居們噴水說嘴。

所有人都知道了針灸來自遙遠的華國。

這無疑讓近兩年一直蠢蠢欲動想要論證“針灸起源於古代h國”的某些h國教授們再次氣了個仰倒。

他們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候場室裏有關華國花露水清涼油和r國清涼噴霧之爭,腦回路清奇地認定餘曜把針灸帶到奧運會一定是受了阪本拓真的刺激。

都是因為阪本拓真,他們h國針灸的名聲才會被華國搶走!

都怪那個r國人!

h國網絡上針對r國的口誅筆伐再度發酵,意外的,對於當事的華國他們不約而同都選擇了暫時性失明。

這個舉動自然激起了r國網友的不滿。

你們h國偷是不要臉地偷,我們r國偷向來偷得小心翼翼,更不敢厚臉皮自以為萬物起源。

明顯是你們h國最不要臉!

兩國出乎意料地罵成一團。

不出意外地在國際網絡上又帶火了華國的花露水和清涼油。

各種有關清涼油和花露水的測評繼針灸之後再度火爆外網,網絡商店裏僅存的那點庫存眨眼脫銷。

華國網友興致勃勃地捧瓜圍觀,除了對華國商品和文化受到歡迎與有榮焉之外,大多感慨著這場面儼然又一次成功地論證了大家總掛在嘴邊的那句:華r友好靠h國,華h友好靠r國。

只不過網絡上的種種跟餘曜都沒什麽關系。

他除了聽趙威明念叨了一嘴,說最近有不少專攻華國針灸之類的療養機構找上門想要請自己代言之外,對自己第n次成功帶了貨並榮獲帶貨王稱號一無所知。

擺在餘曜面前更嚴峻的是兩個問題。

一,他的左手。

雖然針灸理療後有了明顯好轉,但撕裂的疼痛感並不會輕易消失,至少用力時不會,他在巖壁上完全是咬牙堅持下來的。

要不然的話,半決賽輪難度線的top早就應該到手。

半決賽只是爭晉級名額還好,到了決賽輪大家都要拿出真本事。抱石線的成績難以區分,兩條難度線就會成為決定成敗的最關鍵因素,自己的左手情況難保不會拖後腿。

二,約翰尼。

餘曜覆盤了預賽和半決賽後,很確定最有可能跟自己在決賽輪一決勝負的就是這個攀巖風格獨特的小夥伴。

他似乎保留了某種野獸的本能,機敏又矯捷,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對手。

餘曜很樂意在賽場上遇見這樣旗鼓相當的競爭對手。

但約翰尼的情況卻讓他有些犯難。

自己如果贏了比賽,約翰尼真的會被他的所謂教練活活打死吧?

餘曜並不想看見這樣的結果。

但比賽是比賽,他又絕對不可能故意放水。

該怎麽辦?

餘曜一時間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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